作者：龔進輝

昨天深夜，沒有一絲絲防備，李國慶、俞渝這對創業明星夫妻檔突然發文開撕，爆料的信息量那叫一個大，堪稱互聯網行業年度大瓜，頓時引起輿論熱議。

俞渝爆料李國慶是雙性戀、患有性病、去洗浴中心、投資官三代電視劇，順帶揭露李國慶哥哥和爸爸的丑事，李國慶則稱自己手握俞渝在國外給人當小三以及婚后其他不可告人的實錘，這狗血劇情讓吃瓜群眾著實看得目瞪口呆。

拋開孰是孰非不談，李國慶、俞渝公開決裂，由此引發輿論對夫妻共同創業好不好的討論，好與不好都有各自的擁躉，未能形成最終定論。不過，在當當一役上，似乎強有力地證明了夫妻共同創業并不好，而且是個容易讓人栽跟頭的大坑。

從1999年11月成立至今，外界對當當的印象始終停留在圖書電商，即一個賣紙質書和電子書的電商網站。其實，其也曾嘗試進軍服裝、電器等品類，但整體效果并不佳，未能發展成像圖書一樣獨當一面的強勢品類。說白了，當當一直偏安圖書電商一隅，屬于混得不錯的垂直電商玩家。

不過，電商江湖競爭異常殘酷，終究是綜合電商平臺的天下，即阿里、京東、拼多多強者恒強，與三大巨頭相比，當當明顯黯然失色，屬于“起個大早趕個玩集”的活生生悲劇。回顧當當20年發展歷程，2010年12月登陸紐交所是個重要節點，甚至被視為其由盛轉衰的轉折點。

在享受短暫的上市高光時刻之后，因業績欠佳且缺乏性感的故（前）事（景）包裝，當當股價一直處于低位，曾經的帶頭大哥掉隊，逐漸淪為陪跑小弟，處境愈發尷尬。一個扎心的實錘便是，2012年當當以旗艦店方式入駐天貓，讓所有人大吃一驚，說好聽點叫雙贏，說難聽點叫寄人籬下。

以至于，后來李國慶公開反思當當上市就是個失誤，讓企業經不起虧損，綁住了競爭的手腳，而在行業高速爆發時，虧損是必要的。遺憾的是，當時當當選擇的是以盈利為導向的擴張路線，壓縮成本、限制規模被擺在第一位，鮮少參與到電商行業熱鬧非凡的價格戰中，對競爭保持佛系的當當自然被對手狠狠甩幾條街。

只可惜，李國慶頓悟為時已晚，加上當當實際控制權在俞渝手中，負責邊緣業務的他想要推動當當變革，往往表現得有心無力。而面對無比強大的阿里、京東，以及近年來快速崛起的拼多多，錯過最佳發展時機的當當根本無力抗衡，想要扭轉頹勢幾無可能。

在我看來，當當在上市之后之所以走下坡路，甚至走向沒落，一個重要的原因便在于其推崇的夫妻店經營模式。馬云曾直言不諱地評價李國慶、俞渝：“你們夫妻倆這就是傻干。”李國慶曾多次解釋夫妻分工明確，他管市場技術、國內媒體，俞渝管人事財務、國外媒體。員工們眼中的兩位老板脾氣性格迥異：俞渝睿智細致，做事干練；李國慶則風風火火、快人快語，而且沒架子。

兩位畫風完全不同的老板共事，最大的問題在于出現分歧不知道聽誰的，外界搞不清楚李國慶是不是“妻管嚴”。曾幾何時，當當是資本市場的寵兒，吸引百度、騰訊爭相競購。當時，俞渝在一公開活動笑稱，“做企業和自己的配偶一起，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假如我有選擇，絕不會和老公一起創業”。

“因為做企業和過日子是不一樣的，做企業的時候，任何兩個有思想的人就會有不同的想法，就會有很多的沖突，但是你帶著這些沖突回到家，我是接著沖突還是不沖突？我要不繼續沖突，我會覺得我自己很虛偽，我要繼續沖突，日子就沒法過了”。她這番意味深長的表態，被外界解讀為夫妻二人對海航收購當當存在明顯分歧。

當然，“李大嘴”也有話說，曾大談夫妻創業的艱難，“夫妻創業最難的就是彼此沒有說服力的工具和方法”，“如果私下里，我真告訴大家，夫妻盡量別一塊創業了。外界也經常傳我們倆離婚，為什么沒離呢？就一條，價值觀還算一致。”他坦言，性格決定命運，讓自己丟掉很多塊市場，比如SK2、蘭寇等很多大牌化妝品。

不難看出，夫妻店的弊端不僅在于視野、格局受限，更重要的是無法形成高效有力的決策機制，尤其是在化解分歧方面不盡如人意，成為企業經營的阻礙。當當正是被夫妻店嚴重束縛的典型代表，令人唏噓不已。

今年2月，李國慶高調宣布退出當當，標志著當當夫妻店模式徹底終結，從此由俞渝一個人說了算，決策效率大幅提升，至于決策質量如何則不好說。不過，這并不意味著當當就能輕易變好，其面臨的傳統老大難依然存在，比如電商獲客成本居高不下，流量向大平臺集中后壓縮垂直電商的生存空間，即天貓、京東加強在圖書領域的攻勢讓當當壓力山大，非常考驗俞渝的商業智慧。

回到夫妻二人撕破臉后多回合互懟，我的觀點是先別急著站隊，讓子彈多飛一會，說不定后續可能會出現反轉。不過，從現有網絡投票結果來看，認為李國慶撒謊的人遠多于俞渝。換言之，大多數網友傾向于支持俞渝，對李國慶則投下不信任票。

最新消息是，李國慶在微博上提出自己的訴求：要求平分當當股權。即他和俞渝各自持有私有化后的當當50%的股權，平分后公司誰管理尊重全體股東決議，并拒絕接受俞渝提出的“李國慶25%俞渝75%”的股權分配方案。說白了，他們不念過往多年夫妻情分而互揭對方老底，爭來爭去本質上爭的是當當。

由此可見，創辦當當近20年下來，李國慶與俞渝不僅在日常運營中積累大大小小的各自矛盾，拖累當當的發展，還在雙方矛盾徹底激化后為爭奪公司控制權而互不相讓，且短期內難以落幕，無論誰笑到最后，都會或多或少造成當當內耗，不利于其既定戰略的推進。

不得不說，無論是從當當過去20年的發展還是如今李國慶俞渝反目后激烈互撕，無不證明夫妻店模式并不成立，甚至用“巨大敗筆”來形容也不為過，希望其他創業者能引以為鑒，避免掉入這個陷阱中無法自拔，搞不好不僅生意沒做成，連夫妻感情也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