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忘記教室在哪”、“開學后宿舍衣服成精了”、“各省開學時間表”，疫情期間這些帶著“開學”字眼的話題，頻頻登上微博熱搜榜。

現在隨著國內疫情形式的見好趨穩，開學熱潮也隨之而來。在這一片熱潮當中，從疫情期間和云辦公一樣成為資本熱捧的寵兒——在線教育，卻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事實：突如其來的巨大流量退去之后，如何維持住好勢頭？

同樣的，“AI教育第一股”流利說也要面對這個事實，而且相對于在疫情之下仍然能獲取資本青睞的在線教育公司不同，資本似乎對技術型的流利說逐漸失去了信心。新東方在線、好未來、51Talk等教育公司在疫情期間股價紛紛飆升，而流利說的股價卻始終沒能回到發行價的高位，走勢并不樂觀。

在線教育打了雞血

教培市場可以說是多災多難，2019年一大批在線教育平臺紛紛在資本寒冬中消失，2020年開春又遭遇疫情黑天鵝襲擊，線下眾多教育公司面臨著全面叫停線下培訓活動的危機。

和線下教育公司困境形成反差的是，在線教育公司的風生水起。在“停課不停教”、“停課不停學”的號召下，大量學生被迫涌入在線教育平臺，龐大的免費流量涌入，讓在線教育平臺的用戶空前增長。

此刻，在線教育公司推出的免費課程，是各大在線教育平臺獲取流量的利器，這在獲客成本高居不下成為共識的在線教育行業里機會難得。同時，還推動了在線教育的普及，加強大眾對在線教育的認可度，對在線教育公司而言這是進一步打開市場的關鍵。

在這種背景下，在線教育直接起飛。

新東方在線、好未來、51Talk等相關的教育公司股價一路飆升。投資者們紛紛在不可思議的驚呼聲中加倉加持，然而在在線教育行業像是打了雞血般的亢奮中，原本應該最受熱捧的技術型“AI教育第一股”流利說卻并沒有那么熱鬧。

在2月3日至4月21日當中，流利說股價收盤的最高點為2月11日的5.26美元，此后沒有超過2月11日的最高點。同時要注意到5.26美元的股價，和流利說上市之初的12.5美元發行價還相差甚遠。目前曾經有過6億美元市值的流利說，也僅剩1.62億美元左右。

2018年9月27日以AI教育為核心的流利說在紐交所上市成功，可以說是在線教育行業的風向性事件。但是僅僅過去一年半多的時間，流利說卻沒有能夠一躍龍門，反而跌得更深。

AI教育第一股的囧途

當初流利說的“AI+教育”讓眾多投資者眼前一亮，并獲得了諸多投資方的青睞，諸如IDG、GGV、摯信資本、心元資本等等。但是隨著風口過去，流利說卻沒有能夠講好AI教育的故事。

1.成人語培打水漂

眾所周知，流利說在成立之初定位是一家專注成人英語學習的在線教育平臺。然而流利說在成人語培的道路上，卻越走越艱難。

一是，流利說技術優勢在逐漸減弱。

成人語培市場中，職場人士付費能力高的同時，對于產品的要求也自然會有所提高。而流利說不僅推出英語流利說、雅思流利說、流利閱讀等產品矩陣，還發布了全球第一款人工智能老師“懂你英語”。AlphaGo搭載了流利說自主研發的人工智能技術：英語語言識別以及精準寫作打分引擎，還有深度自適應的英語學習系統。

所以流利說在成人英語培訓行業里推出AI教育的時候，其產品具有一定的技術壁壘性打動了資本的心。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學校英語教育的普及性提高、越來越多的英語學習工具性應用軟件的問世，讓成人英語培訓原本就不寬闊的賽道更加擁擠。在線教育公司越來越相似的營銷模式、產品、授課方式都讓流利說的優勢不再明顯。

二是，AI教育同樣沒有能夠解決在線教育平臺不斷虧損的通病。

目前在教育培訓市場，AI教育還并沒有成為大流，真人老師的接受程度相較下更高。光靠著學員的自覺性，很難完成相應的課程，依然需要相關老師的講解。AI教育在當下，并沒有那么好過，AI伴學的明兮大語文已經停運、打著AI賦能旗號的優勝教育長沙某校區關門。

對于流利說這樣純線上的AI教育公司來說，賺錢同樣困難。

在流利說2019年全年財報中，可以看到其營收為10.232億元，和上年同期相比增長60.6%；凈虧損為5.748億元和上年同期凈虧損4.881億元相比，擴大17.77%。

上市一年多的流利說，并沒有能像其創始人兼CEO王翌所說的那樣“分分鐘”實現盈利。主打AI教育的流利說反而在成人語培市場里依舊深陷虧損，投入的資金仿佛打了個水漂，只見漣漪，連聽個響的聲音都沒有。

2. AI之后成本仍然是難題

盡管流利說主打“AI教育”擁有“沒有教師成本”的優勢，但依舊存在著教育平臺的通病——高成本。不同的是，流利說高成本的背后，重點支出不是研發費用而是銷售和營銷費用。

從流利說公布的2019年第四季度財報數據來看，2019年Q4其總運營支出達到了3.777億元，同比增長17.6%。在這當中銷售以及營銷費用為2.669億元，同比增長10.4%，而僅僅是這一項費用就已經高出流利說2019年第四季度的凈營收2.314億元許多。

在項費用當中除了品牌的營銷費用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項是流利說包括在線學習顧問的銷售和營銷人員薪水以及福利的增長。

這與流利說的運營模式相關，打著“AI教育”的旗幟卻離不開人工團隊的運營。流利說采取的是“免費增值模式”，也就是說先給用戶提供免費的基本課程，然后用戶需要更加一步的服務時，采取收費模式。

而用戶在免費課程階段時，為了增加用戶的粘性以及提高付費率，流利說通常會將用戶以及工作人員組成學習群，工作人員負責督促用戶在線學習的課程，隨時解答用戶疑難。工作人員還會組織學習活動，以及向用戶推銷更加高級的綠鉆課程。所以流利說的“AI教育”背后，仍然有著人力成本的巨額支出。

同時流利說的獲客渠道也出現了一定問題，其以前嚴重依賴微信朋友圈的獲客方式。而微信對違規外鏈接以及利誘分享朋友圈打卡的多款軟件實施了治理，當中就包括了流利說。微信的封殺之下，流利說失去了低成本獲客的渠道之一。

成人語培難以撈金再加上AI教育失靈的情況之下，流利說看到了以前同樣在成人語培中掙扎的戰友51Talk。而51Talk在轉戰青少兒英語之后，其在線英語一對一業務在非美國公認會計準則下2019年Q3季度首次實現了盈利。

在種種原由緊迫下，流利說開始邁進少兒英語培訓行業的大門中。

殺入少兒英語混戰

據艾媒咨詢數據顯示，預計2020年我國的在線教育市場規模將達到4538億元，K12在線教育用戶規模將會達到3765.6萬人。在新生代網民規模穩步擴張下，在未來的兩年青少兒英語教育市場依舊會保持增長的趨勢。

流利說官方在投資者溝通會上表明，在2020年將會計劃上線對標“懂你英語”的全方面少兒產品，這是流利說正式跨入少兒英語賽道的標志。而早在2019年，流利說就早已經上線了少兒拼讀課程。

流利說創始人王翌表示，隨著流利說用戶社會角色逐漸轉換成為父母，將會基于對品牌的認可以及學習體驗上，有極大可能性的選擇流利說的學習產品。數據顯示，流利說活躍用戶中，成人用戶占比達到60%。

盡管流利說描繪了其在少兒英語賽道上有著不錯的前景，但是也要注意到少兒英語市場里已經是龍盤虎踞，流利說選擇此時入場將要面對的是行業巨頭的碾壓。

在市場巨大蛋糕的誘惑之前，各大教育公司紛紛想從中分一杯羹。類似于新東方、好未來、掌門一對一等老牌選手自然不用說，還有從成人語培賽道轉戰青少兒英語的51Talk。而且51Talk后來者居上，在線英語課程領域中，其以46%的市場份額高居第一。

同時，主打AI教育的流利說，在在線青少兒英語培訓中通常采用的大班課、小班課以及1對1多模式下，并沒有太大的優勢。家長在孩子接受教學輔導階段，會特別注意教學效果，教學以及服務質量將會成為衡量標準。

而且優秀教師仍然教育公司是吸引用戶的重要資源。流利說推出AI教育之時，AI課程的去名師化，也會成為其在青少兒英語賽道發力的難題。

簡而言之，主推AI教育的流利說沒有能夠保持住吸引市場的魅力，在眾多在線教育公司起飛的時刻尤為明顯。AI教育之后，流利說仍然沒有能夠憑借著其“技術”實現盈利。在成人語培市場沒有能夠實現野心的流利說，轉戰少兒英語賽道的未來也并不明朗。

流利說創始人王翌認為：“這次疫情或許會給中國的在線教育帶來一次革新的機會，并加速在線教育在全年齡段普及的進程。”只是，盡管疫情給國內在線教育一次革新的機會，但是依舊各種“流年不利”的流利說，在革新當中能夠脫穎而出還是泯然眾人，就不得而知了。

文/金融外參記者林亞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