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龔進輝

今天，中興終端換帥的消息登上各大科技媒體。努比亞總裁倪飛將調任中興通訊，接替徐鋒出任中興終端CEO，并繼續擔任努比亞總裁，而徐鋒將同級輪崗到中興通訊總部，仍擔任高級副總裁，負責相關流程或質量領域。

對此，倪飛本人予以證實，“（雖然履新）但中興終端和努比亞兩邊都會負責。”言下之意是，外界不用擔心倪飛調任中興終端后努比亞沒人管，未來努比亞依然由他操盤，兼任努比亞總裁就是個明確信號。

這一人事變動是否意味著努比亞將回歸中興終端？中興相關人透露，“要等倪飛運營一段時間后再看，努比亞回歸對中興手機而言會是個好事。”在我看來，不管努比亞是否回歸中興終端，當二者皆由倪飛統領后，中興、努比亞兩大品牌加強聯動是大概率事件。

眾所周知，中興是努比亞母公司，也是最大股東，持股比例為49.9%。從2012年10月成立至今，努比亞一直沒有擺脫對中興的依賴，即便2015年6月宣布獨立發展，但在后續所謂的單飛過程中，中興仍扮演重要角色，二者關系非常密切。

對于此番中興終端換帥，我簡單說三點：

一、徐鋒或因業績不佳而下課

事實上，對于所有企業來說，換帥絕不只是新人事新作風那么簡單，即便于推進新戰略，還或多或少帶有對前任領兵打仗能力的不滿。說白了，前任是因為業績不佳而下課。

2018年7月，原中興終端供應鏈負責人徐鋒接替程立新出任中興終端CEO。他上任后曾表示，中興具有從端到系統的能力，成為5G先鋒的目標非常明確，將在5G時代重回主流市場。但他上任近兩年來，中興離重回主流市場的目標越來越遠，這與其在5G手機的發布節奏把握上出現問題密不可分。

去年是5G元年，中興拔得頭籌，中興天機Axon 10 Pro 5G版成為全國首款開售的5G手機，售價4999元還算良心，8月5日正式上市。不過，中興摘得5G手機全國首發，充其量只是個營銷噱頭，對于其市場表現幫助不大，想要獲得更多用戶認可，歸根結底還是要靠產品力和品牌美譽度。

顯然，中興天機Axon 10 Pro 5G版的產品力一般，一個實錘便是其4G版本身就銷量不佳，去年5月初發布，上市3個月在京東平臺僅斬獲3600多個評價，在天貓平臺月銷量僅為92臺，收獲488個評價。至于品牌美譽度，中興在國內市場存在感向來很低，“剁手興”這一根深蒂固的標簽一時半會難以撕去。

因此，中興天機Axon 10 Pro 5G版上市后同樣不受用戶待見，上市9天在京東平臺僅斬獲500多個評價，在天貓平臺上只賣出116臺，收獲26個評價。此后，中興長達7個月沒發布任何5G手機，直到今年3月底才發布中興天機Axon 11 5G，中興高管呂錢浩大吹特吹，直言其創造諸多“第一”，包括全球最輕5G手機、同級最輕最薄5G手機，卻難掩銷量慘淡的尷尬。

銷量才是對其諸多“第一”含金量的真實檢驗。上市2個半月以來，中興天機Axon 11 5G在京東平臺只斬獲2500多個評價，在天貓平臺的累計評價僅為483個。本月初發布的中興天機Axon 11 SE同樣面臨銷量上不去的慘狀，注定無法成為爆款。

不難看出，從去年8月至今，中興僅推出3款5G手機，且款款銷量撲街，在搶占5G手機市場先機的關鍵年份，表現卻不盡如人意，越往后走可能越吃力，徐鋒憑什么帶領中興在5G時代重回主流市場？此番宣布他被下課，并未出乎外界意料。

二、中興終端提拔倪飛實屬無奈

倪飛從子公司努比亞調任集團旗下的中興終端，屬于晉升，外界在恭喜他升官的同時，也應注意到一點：中興終端似乎到了無將可用的地步。原因很簡答，子公司高管成為集團重要業務的一把手，而不是從集團內部提拔，此舉本身就非同尋常。

如果這事發生在華為身上，相當于榮耀總裁趙明接替余承東擔任華為消費者BG一把手，而不是華為終端手機產品線總裁何剛等人升任，你覺得這正常嗎？當然不正常。中興同樣如此，暴露出中興終端內部幾乎已無能擔大任、獨當一面的重量級高管，只能從子公司努比亞尋覓良將，才會提拔倪飛來操盤全局。

換言之，中興提拔子公司高管倪飛實屬無奈。其實，努比亞自身也面臨這一窘境。倪飛在中興終端和努比亞兩頭兼顧，的確有強化聯動的考量，但也或多或少帶有無人接替的無奈。除了倪飛之外，努比亞內部能力出眾、夠分量的高管少之又少，王匯等聯合創始人暫時不具備統籌全局的實力。

中興終端之所以陷入無將可用的尷尬境地，與2年前被美國封殺不無關系。盡管最終中興與美國商務部達成解除禁令協議，但付出了巨大代價，堪稱元氣大傷，其中之一便是中興管理層進行大換血，包括中興終端一把手程立新在內的高管全部離職。一大批老將被迫離職，中層又暫時不成氣候，在徐鋒調崗后內部沒有合適的接替人選，所以只能啟用倪飛。

環顧國內手機市場，聯想與中興的境遇非常相似。現任聯想手機中國區一把手陳勁，盡管不是直接從子公司提拔上來，但曾擔任聯想互聯網手機品牌ZUK CMO，他的前任包括劉軍、陳旭東、喬健、常程。其中，劉軍、喬健已轉崗，不直接涉足手機業務，陳旭東、常程則先后離職。

其實，聯想同樣面臨無將可用的煩惱，如果陳勁因業績不佳而下臺，那聯想手機中國區內部真的很難找到合適的繼任人選，要么從Moto調人，要么仰仗外援。反觀在倪飛之前，曾學忠、殷一民、程立新、徐鋒先后執掌中興終端，3個離職1個調崗，如今中興啟用倪飛頗有背水一戰的意味。如果他再不能帶領中興終端在國內市場殺出重圍，那估計就真的很難找到強有力的繼任者，要么能力不夠要么不敢接。

三、倪飛無法帶領中興走出困境

講真，無論是中興終端還是努比亞，國內市場都是塊難啃的骨頭，破局難度極大。倪飛的4個前任，除了殷一民擔任中興終端掌門人是過渡階段之外（2017年3月升任中興通訊董事長后不適合兼任中興終端一把手），曾學忠、程立新、徐鋒下臺都與拓展國內市場不力有關，個個上任之初都雄心壯志，但最終都被殘酷現實上了一課。

曾學忠在中興內部被稱為“曾10億”“少帥”，2014年1月執掌中興終端后推動全面轉型改革，內部對他寄予厚望。2015年7月，曾學忠放出豪言，稱中興終端要在未來3年內實現二次創業，重返國內市場前三。但由于2016年中興全球出貨量銳減，直接導致他下課，從旁協助中興老將殷一民，半年后憾然離職。

程立新也是位戰功赫赫的中興老將。相比中興近幾年在國內市場的每況愈下，他所執掌的北美地區成績斐然，2017年市場穩定排名第五。2017年3月，程立新上任后便立下Flag。他表示，公司經過深刻研究，決定在中國要加強公開市場的投入，做長期投入，未來3年中興要成為國內主流手機品牌。

在我看來，即便2018年中興不受美國制裁，即便程立新沒有去職，中興也難重回市場主流，因為彼時國內市場格局已定，華米OV+蘋果五強主導整個市場，其他中小廠商不可避免被邊緣化。要知道，手機行業講究規模效應，中興等玩家在供應鏈優先級、成本難與大廠抗衡，直接影響新品推向市場的時機，時機不佳導致銷量上不去，最終陷入惡性循環。

值得一提的是，程立新任內推出雙屏折疊手機中興天機Axon M，說好聽點叫超前創新意識，說難聽點叫與用戶需求脫鉤。時至今日，折疊屏手機市場仍不夠成熟，未成主流，被三星、華為等為數不多的大廠用來秀肌肉，中興試圖通過這一差異化創新來殺出重圍，明顯是打錯算盤，不被國內用戶接受在情理之中。

至于徐鋒，上文提到他同樣在國內市場栽跟頭。如今，新上任的倪飛同樣面臨一個靈魂拷問：如何帶領中興在愈發嚴峻的國內市場殺出重圍？我個人持悲觀態度，他不是中興的救星。畢竟，倪飛治下的努比亞本身在國內市場混得就不盡如人意，從拍照切入發力大眾市場到退守相對小眾的游戲手機市場，戰略撤退的背后難掩破局無力的尷尬。

不管倪飛承不承認，努比亞成立近8年來，始終是個存在感不高的小廠。依稀記得2015年6月其曾提出野心勃勃的“三步走策略”：2015年堅持線上拓展，加大線下渠道布局；2016年強化國際布局，規模進入全球價值地區；2017年成為全球知名品牌。

但事與愿違，努比亞激進的“三步走策略”以失敗告終，淪為行業笑柄。不是我馬后炮，“2017年成為全球知名品牌”這一目標落空是必然的，全球市場足夠大且需要本地化深耕，努比亞想在短短2年半內就成為全球知名品牌，簡直是癡人說夢。

時至今日，距離2017年已過去2年半，努比亞連中國知名品牌都算不上，更別提成為全球知名品牌。試問：倪飛連努比亞都救不了，沒有干出一番像樣的成績，如何說服外界自己有能力帶領中興走出現有困境，從而打開新的發展局面？更何況，當下中興所處的外部大環境，比曾學忠、殷一民、程立新、徐鋒時期更為嚴峻，破局難度更大。

結語

別對倪飛治下的中興、努比亞抱以太大期望，過去那么長時間、那么多機會都沒成功證明自己，未來讓人眼前一亮的希望更加渺茫，前景依然不容樂觀。當然，還是祝福中興、努比亞越來越好！